今年适逢新中国成立70周年,我们又迎来五年一届的全国美术作品展览。作为目前国内规模最大、参与范围最广、作品种类最多、最具影响力和权威性的国家级综合性美术大展,全国美展至今已经成功举办十二届,代表了国家美术创作的最高水平,是全国美术界五年来发展阶段的全面检阅与展示。
2019年,文化和旅游部、中国文学艺术界联合会、中国美术家协会共同举办第十三届全国美展,为新中国成立70周年献礼。当前,中国美术界正处在由高原向高峰攀登的重要阶段。举办好全国美展是贯彻落实习近平总书记关于宣传思想工作的重要思想和文化文艺工作的重要论述的重要实践,也是促进美术事业持续健康繁荣发展的重要举措。中国美术家协会广泛发动和组织美术家记录新时代、书写新时代、讴歌新时代,努力为时代画像、立传、明德;发动和组织美术家深入生活、扎根人民,努力为人民抒写、抒情、抒怀;引导美术家坚持守正创新,努力创作更多反映时代呼声、展现人民奋斗、振奋民族精神、陶冶高尚情操的优秀作品。
新中国成立以来,油画艺术以其卓越的表现力,在革命历史、新中国建设和人民日常生活等题材创作中独领风骚,为新中国美术创作提供了典范性的方法、图像与技术系统,深刻地影响了其它美术形态的创作。在建构新中国形象方面,在塑造人民大众的精神生活方面,油画一直扮演着主流性画种的角色。在历届全国美展中,油画均以其名作迭出,实绩卓拔而产生广泛而深刻的影响,成为人们关于共和国历史与文化的最美好的记忆。近几届全国美展所涌现出的油画佳作,几乎可视为那个年代最为显著的标志:詹建俊的《潮》(第六届全国美展),以充满表现力的语言,展现了改革开放春风吹拂下主人公所洋溢出的昂扬精神;王宏建的《阳关三叠》(第九届全国美展),则以逼真的手法与理念,呈现了农民工真实的生活图景;忻东旺的《早点》(第十届全国美展)从底层视角出发,朴实地再现了都市一角的生活状态;赵培智的《来自高原的祈福——“5.19”国家记忆》(第十一届全国美展),则以祈福的方式唤醒了沉痛的国家记忆。
五年来,在全球化、市场消费主义、新媒体艺术的多重冲击下,油画艺术生态发生了深刻的变化,局部出现了庸俗化、市场化现象,但总体而言,其生态仍是健康的,充满着积极奋进的新时代精神。一方面,油画创作的观念、思路、方法、题材、图像等日趋多元。无论从历史的角度看,还是与欧美等国的油画现状相比,中国当代油画都处在一个多元的繁盛期。特别值得一提的是,依托于“国家重大历史题材美术创作工程”“中华文明历史题材美术创作工程”等国家重大项目,油画家们以历史使命感和时代责任感,先后完成了一系列史诗级的大作。这些作品的产生,不仅整体性地彰显了中国油画的创作实力,而且鲜明地标示出中国油画的道路自信、制度自信;另一方面,身居跨文化的互融时代,油画家们越来越意识到,在汲取不同国家、不同文化、不同地域文化营养的基础上,回归中国文化正朔,追求传统资源的创造性转化,以中华民族固有的宇宙观、人文观重构油画艺术的语言与体格,才是中国油画艺术发展的正确道路。因此,这一时期,“中国油画学派”“意象油画”等概念得到了越来越多的认可,正逐渐成为具有文化认同意识的时代命题。
第十三届全国美术作品展览油画作品展入选作品,既准确地体现了上述变化,又整体展现了五年来的油画实绩。
第十三届全国美术作品展览油画作品展区是美术家参与最多,美术爱好者最为关注的展区之一。自筹备以来,得到了各省市自治区美术家协会、各大美术院校、各美术创研机构的大力支持。在广泛动员的基础上,油画家们踊跃投递作品,经过省级遴选后,进入复评的作品就有1000余件。经过全体复评评委公正、公平、科学的评审,共选出入选作品595件,进京展 作品90件(包括获奖提名作品12件)。
正如全体复评评委所共同认为的那样,第十三届全国美术作品展览油画作品展入选作品所洋溢出的蓬勃生机与时代精神,所体现出的巨大成就,是油画家们全面深入学习习近平总书记关于文艺的系列讲话精神,并将其落实在艺术创作之中而取得的。总体而言,这些作品体现出了五个方面的时代特点:
1.入选作品全面体现出了深入生活、扎根人民,以人民为中心,弘扬时代精神的创作理念。近五年来,深入生活一线,与各行各业的劳动者朝夕相处,从中领悟时代精神,获取创作灵感,已成为油画家们创作的必由之路。从根本上讲,这也是油画力作、大作产生的不二法门。本届入选作品的一个突出特征是,许多故事、人物、细节乃至构图、造型、色彩,都是在生活体验中发现的,由此形成了题材的丰富性。入选作品的题材类型,既有“两弹一星”元勋、一带一路、高铁这样的重大题材,又有普通人日常生活的小题材;既有革命历史题材,又有以山水、风景隐喻时代变化的自然题材;既有艰苦奋斗,不畏时艰的悲壮性题材,又有催人奋进昂扬的励志性题材。可以说,本届油画入选作品的题材之丰富,为历届之最。
2.本届入选作品另一个令人欣喜的进步是,油画家们不约而同地将塑造人物形象与挖掘人物内在精神世界结合起来,并注重人物与时代、历史、家国之间关系,由此形成了叙事的丰富性。纵览全部作品,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小心翼翼地避开照相式的“摆拍”与“写实”,拒绝简单的表象再现,深入探究人物内心世界的丰富性,构建人物的精神与情感自传,已成为每位油画家创作的自觉。与此同时,油画家们越来越喜欢以隐喻、象征、寓言等手法来丰富画面的叙事逻辑,这些手法既运用于人物与家国关系的宏大叙事中,也运用于人们日常生活的微观叙事中。
3.历经了改革开放40多年风雨的洗礼,承接新中国以来的油画本土化、民族化之传统,中国油画的学术方向越来越明确, “中国油画梦”的轮廓越来越清晰,而蕴含于其内的原创性诉求也越来越不可遏止。通过本届入选作品,可以看到,与过去以西方油画为摹本、为旨归所完全不同的是,中国油画已大体确定了自己的路径与目标。具体而言,其路径有二,一是前面提到过的追求传统资源的当代性转换;一是从火热的、日新月异的社会生活中获取图式、线条、造型与色彩。总之,历史与当下,共同构成中国油画发展的资源与动力。在此基础上,中国油画祭出了自己的理想:建构以意象为核心的写意性油画话语体系。这一原创性诉求,在本届入选作品上有着毫不掩饰的表达。
4.表现手法的多样性、高超的技术性与制作的精良,既是本届入选作品的重要特色,又是评委们手中的评审标准。评委们多以为,时至今日,放眼世界画坛,倘若以表现手法的丰富性而论,难觅堪与中国油画比肩者。中国油画之表现手法,有写实的、抽象的、写意的、表现的,还有综合性的,可谓精彩纷呈,不一而足。
5.年轻一代油画家人才辈出,其作品占据了本届入选作品的半壁江山。与父辈们的创作相比,他们的作品更具有生气勃勃的时代气息,更富有探索性、实验性,更具有跨文化视野。老中青三代艺术家齐聚本届展览,不仅完整地展现出中国油画薪火相传的人文传统,呈现出中国油画不断拓进的历史逻辑,还向世界昭示着中国油画的未来和希望。
上述特色与标准,在进京的90件(含获奖提名作品12件)作品上有着卓著的表现。换句话讲,进京的90件作品,是对上述五个方面特色的最好诠释。评委们的共识是:进京的90件作品,多为思想精深、技艺精湛、制作精良的力作。
复评工作现场,来自于全国各地的30余位学术机构负责人、艺术家与理论家,组成了强大的评选阵容。为保证复评工作的公平性、公正性以及程序的严谨,评审之前,全体评委在复评工作会议上,认真学习了《第十三届全国美术作品展览各展区评审细则》《监审委员会工作条例》《评委守则及评选现场规定》《保密工作条例》等文件。整个评审过程,既严肃认真,充满科学理性精神与历史责任感,又十分活跃,评委们各抒己见,充分表达自己的看法。时而,评委们的看法高度一致,时而,评委们各执一词,互不相让,评审现场看起来更像是油画艺术的研讨会、激辩会。从某种意义上可以说,入选作品、进京作品就是评委们讨论、对话和争辩的产物。
中国油画历经百余年的发展,已成为具有中国气派和民族风格的主流性画种。可以确信的是,在新时代,中国油画将迎来百花齐放、人才辈出、力作迭现的繁荣时期;更值得确信的是,油画艺术将在中华民族文艺复兴的历史进程中扮演主力军的角色。从第十三届全国美术作品展览油画作品展的入选作品上,可以清楚地看到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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